200余名通辽森警 1500公里 奔赴火场一线

欧范迪

2018年6月1日至2日，内蒙古大兴安岭地区汗马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奇乾林业局阿巴河林场，因雷击相继引发两起森林大火，受干旱和高温大风等极端天候影响，火灾迅速蔓延。武警通辽市森林支队闻令而动，迅速出动200余名官兵横跨千里、昼夜奔袭、投入火场、驰援一线，并大胆拟制了以“装甲车先行开路，战斗员徒步跟进”的方案，穿激流、越塔头、过沼泽，地空配合、多维作战，为第一时间投入扑救赢得了先机。

孙支队长提出新作战方案

烟雾中的身影如此高大挺拔

疾驰的车轮

6月3日凌晨三点左右，驾驶员永波的肚子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车队还在高速公路上飞驰，永波不自觉地一只手按上了腹部，另一只手紧握着方向盘。他看着前方的这段路笔直又宽敞，心里稍稍松一口气，抬眼一扫后视镜，战友们睡得正酣，再看副驾驶位，排长也闭着眼睛。只有汽车的呜呜声在宁静的夜里躁动，他凭着过硬的驾驶技术，载着森警战士，既稳又快地向着火场疾驰……

2018年6月1日19时，内蒙古大兴安岭重点国有林管理局汗马自然保护区的雷击森林火灾，这支车队——武警通辽市森林支队正赶去增援汗马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发生的森林大火。永波是森林支队一名战士，不久前因患上肠胃炎住了十几天的医院。紧要关头，肠胃炎却似乎和他“较劲儿”，他考虑到车队的正常行驶，忍受着一次又一次的疼痛。而车队越靠近北方，车里凉意越发的浓，仪表盘的暗光分明映照着永波侧脸的汗水。前方出现了弯路，永波捂住腹部的手搭上了方向盘，眉头拧在了一块儿……此时，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难受，只有车里战友轻微的鼾声证明着车子依然行驶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温度更低了，副驾驶的排长想扯个东西往身上盖。但是排长一伸手，手里握着的车载台喊话器“叮咣”一声掉了下去，排长一下惊醒。俯身捡起喊话器的时候略带疲惫地说：“一不小心睡过去了”永波说：“没事儿，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何况咱们前天夜里就开始准备了，铁人也犯困啊 ！”“那你不困？”排长看向永波的那一刻发现，他一只手捂着肚子。排长立刻来了精神，坐正了身子追问：“怎么了？肚子又痛了？要不要紧啊？”“还好，一阵一阵儿的！” 永波后面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永波疼得厉害，排长赶紧拿起喊话器请求前方靠边停车。车一停，有几个战友便醒了，探出头来看什么情况。“老赵，你来开，永波肚子痛，让他休息休息。” 排长对车里一个三期士官说。“好” 老赵答应着往驾驶位走去，看了看手机，时针指向了凌晨5点。其实老赵是凌晨12点多才被替下来的驾驶员，战友犯了肠胃炎，老赵还得继续接替驾驶任务。永波找了个空位一屁股坐下来，他闭上眼尝试入睡，可受肚子“干扰”怎么也睡不着。永波掏出手机点开朋友圈，都是关于火场情况的报道。其中最新的一条是，来自战友分享的一篇报道中写到：阿巴河火场已实现合围，汗马火场的形势依然严峻……永波关闭文章页面，他看到了战友的分享时写着的那句话：有一种感动，来源于必胜的信仰。而另一种感动，其实永波同样做到了，驾驶途中，肚子频繁和自己“过意不去”，他却忍着疼痛舍不得叫醒入睡在身边的战友。

车队一路向火场救援地继续进发，战士们唯一能透透气的时间就是停下车上厕所，他们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早一分钟到达就能早消灭一处火情，因为火情就是命令，就是速度。6月4日下午，行车1500公里，用时28小时，这支来自武警通辽市森林支队的官兵顺利抵达内蒙古大兴安岭林区森林火灾防扑火前线。

向火场徒步行军

火烧迹地内救出一只小鹿

徒步向火场

到达现场后，支队长孙浩迅速了解现场火情、风向及蔓延趋势等情况。由于6月1日发生的森林大火于3日下午快速向东沿山脊蔓延，4日已进入大兴安岭地区呼中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火势尚未得到有效控制，情况非常紧急。 他们来不及休息片刻迅速换上扑火装备前往火场，而火灾发生地位于多年来未发生过大火灾的大兴安岭原始林腹地，特别是汗马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这里是世界生物圈保护区，也是我国最原始、保存最为完好的寒温带针叶林地区之一，生态价值巨大。火场内植被干枯易燃，腐殖质层厚达40余公分，部分地段呈立体燃烧，火墙高达数米，站杆倒木多，扑救清理难度大。加上原始森林深处，马尾松遍布、地形复杂，偏远的地儿根本无路可走，只能靠直升机和蟒式运兵车运输扑火队员，而且很多时候飞机运输还会受到天气影响，并不能完全满足运兵需求。6月5日，恰逢火场北线积云多烟雾大，无法进行空中观察，在这种情况下，为防止小火演变成大火，武警通辽市森林支队孙支队长和作训部门结合受领任务区域位置，细致研究保护区地图地貌，大胆拟制了以“装甲车先行开路，战斗员徒步跟进”的方案。在得到上级的认可后，支队前指派出20名兵力组成“先遣队”，乘坐2台装甲车抵近侦察，及时判明火情，后续兵力徒步向火场机动。

6月5日当日晚22时30分，支队官兵们到达指定切入点并立即投入灭火作战，开始扑打明火。根据现场指挥部命令，武警通辽市森林支队200余名兵力在火线沿线布控，向火场纵深清理，重点担负扑灭零星余火、火场清理任务，火线长度约20.2公里。火场上，火线是安全与危险的分界线，火线内是刚被大火烧过的“火烧迹地”，只要穿过火线，里面就相对安全。而在火线外，每一处风景都是可燃物。“我们是打一段，清一段、保一段，对负责火线进行彻底清理，打清并重、以清为主，避免复燃火发生。”支队参谋长殷坚说。6月6日上午9时许，鏖战通宵的武警通辽市森林支队扑灭任务区域全部明火，为整个汗马火场的全线合围奠定了坚实基础，同时部队转入看守清理阶段。当日下午15时50分，部队交接火线后开始徒步撤离火场。

作战间隙，官兵小憩

随行军医处理战士脚部伤口

30小时背后

“快看，是小鹿！”“它找不到妈妈了。”战士们在打火过程中发现一只小鹿孤零零地卷缩在一处有草的地儿，四周均是被大火烧过后的“火烧迹地”。看见有人来，小鹿警觉地挣扎了几下似乎要逃掉，可它却“身不由己”。战士们小心翼翼地将小鹿抱起来发现，小鹿根本没有牙齿，像是刚出生不久，即便逃过了大火，它也难逃饥饿。但小鹿是幸运的，它被战士发现的那一刻也意味着它是安全的。而这只可爱的小鹿也给疲惫的战士们增添了不少乐趣，他们对它百般呵护，你抱一下我抱一下，对其爱不释手。“它饿了怎么办？快联系当地林业部门吧，可手机信号很弱，根本拨不出去。”焦急的战士们几经尝试后，终于联系到林业部门后成功营救了这只幼小鹿，保障了它的生命安全。小鹿有了“归宿”，战士们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100米，200米、300米……行走在山高林密、荆棘丛生的火场，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看似不长的火线，1公里的直线距离，官兵们要走两个多小时。遇到险坡，平均每人负重70斤以上的官兵们不得不手脚并用攀爬，他们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渗出，汗水不知不觉浸透了衣服和靴子，战士刘福顺发现脚上的鞋子彻底湿透了，脚底开始疼痛，他脱下鞋子才发现一双脚泡得惨白，已经渗出血水，只得让军医帮他缠上纱布。支队长孙浩看到此情形，立即将自己鞋子脱下来给他穿，可刘福顺的鞋号大，支队长鞋号小。虽说没能穿上支队长提供的爱心鞋子，刘福顺心里却暖暖的。看到战友鞋子被浸透，一旁的战友劝刘福顺将鞋子用火烤一烤再穿。他却憨憨一笑说：“还是自己穿干吧，我就是人体烘干机。”乐观的刘福顺忍着路途中的疼痛，顽皮的话语却鼓舞着战友们。由于长时间行走在湿地，同样和刘福顺一样，双脚被浸泡磨出水泡的战士近50余名，他们在最苦最累的时候，支队领导和战友们的关爱感动着每一位战士，也鼓舞着他们的士气。说起此次灭火作战徒步行军，战士小伍深有感触地说：“入伍8年来，我参与救火34场，每一次感触都不同，虽说这次我的脚没出水泡，但在来回坐车途中，屁股都坐肿了。”小伍告诉记者，他从火场回来之后，坐凳子都不敢做坐正道喽，得倾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坐下去。而部队这次徒步向火场开进的方案，足以说明了这支部队指挥员丰富的灭火作战经验和必胜的信心。

我们有故事

说起火场灭火故事，2010年入伍的战士伍笑印曾亲眼见到了无数让人终身难忘的瞬间，他也多次用镜头记录下了一幅幅感人画面：2017年5月17日11时50分，内蒙古呼伦贝尔市陈巴尔虎旗那吉林场发生森林火灾。崎岖难行的道路把官兵们的脚磨出了成串的水泡，把皮质的防火鞋磨掉了底；而地下火的高温对橡胶鞋底损坏更大。很多官兵们用桦树皮制作鞋垫，用绳子把鞋底和鞋帮绑在一起，一直坚持战斗。官兵们拉响风力灭火机冲向火线，灌木丛中冒出浓浓的黑烟，呛得大家透不过气来，但战士们全然不顾。当时库伦旗中队主机手，二级士官丰木牛一只手拿着头盔挡在脸上，一只手狠命地用灭火机扫向火舌。半个小时过去了，头盔被熊熊的火焰烤得变了形，木牛的手上和脸上也被烤起成串的水泡，但他手中的风力灭火机一直在隆隆作响。记得在火场上，大兴安岭森林支队三大队主攻手毛尔卜抱着灭火机，将“吹压顶挑扫散”的六字真诀发挥到极致境界，始终冲在最前面，摔倒了3次，他又3次爬了起来。报务员王泽明，随主力抵近火场后，一直承担着火场信息的上传下达，风吹日晒，蝦蠓叮、蚊子咬，黝黑肿胀的脸上，眼睛只剩下一条细缝，很多的红疙瘩渗着血水，嗓子嘶哑，发报时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5月18日晚，火场刮起六七级大风，一个两三米高的火头直接扑向正在作战的扎旗二中队官兵。上山火在强风的作用下从沟塘迅速蹿上山顶。作战经验丰富的指导员郭杨知道，迎着火头打不行，顺着火势撤也不行，只有向火头两侧疏散才能保证灭火人员安全。郭杨在好几百米的火线上奔跑呼喊，重点组织第一次参加灭火作战的10多名新兵快速撤离火场。清点人数时，他们发现少了两名新兵。郭杨第2次冲向火海，终于在一颗大树下找到他们。他拉起两名战士，拼命奔跑，不到两分钟大火就覆盖了大树。事后，他们发现大树周边的泥土已被烧焦，树叶杂草化为灰烬。其中一名新兵说：“有生以来，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水火无情人有情。”而为了抓住战机，战士们仅吃了一袋方便面，顺着火线往前走，进入了草甸地带。沿线官兵正在分组交替清理发光点。当第二战斗小组超越前进时，队尾的一个战士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他抱着一个橘色的大水桶，在火光的照射下，被草木灰涂抹成黑色的脸，透着一股稚气。橘红色的防火服上佩带着列兵警衔，他边走边喘着粗气。“还能坚持得住吗？”“当然能。”他很干脆地回答：“我们班长以前在扑救大兴安岭的雷击森林大火中立了功，我也要像他一样争取火线立功。”“仔细清理，注意根部，要彻底把火点清除。”火线前边不时传来嘹亮的喊声，这是武警通辽市森林支队史继承政委在督促官兵清理火线……

第一次参加灭火作战的科左后旗中队新战士王再兴，头天晚上受寒感冒，发起高烧，干裂的嘴唇稍微一动就冒出血来。他把仅剩几口水的水壶紧紧握在手中，却不肯喝一口。库伦旗中队一名灭火机手渴得实在受不了，就在桦树上割个缝儿，把嘴对上去吸树脂，然后跟战友说：“虽然比较涩，但是挺解渴”。中队指导员智利国见状跑过去，硬逼着灭火机手喝下了水壶中的仅剩的救命水。当晚，库伦旗中队长刘绍光在日记中写道：“是烈火锻造了战士的高尚品格，是大森林净化了战士的心灵”。

森警好样的

武警通辽市森林支队组建36年来，主要担负着通辽市137万公顷森林、375万公顷草原的防护、维稳处突、抢险救灾和维护社会稳定的任务。武警通辽森林支队瞄准“本防区灭火作战有绝对制胜把握，跨区增援有攻坚克难底气”目标，自组建以来，该支队参加灭火作战230余起，先后跨区增援重特大森林火灾17起，特别是在大兴安岭“5·2”、呼伦贝尔“5·17”的火灾扑救中，广大官兵勇上一线、连续奋战、鏖战火魔，展现出生态“轻骑兵”风采，先后被国务院表彰为“扑火先进单位”，被武警总部荣记“集体三等功”，被自治区人民政府、河北省委、省政府表彰为“扑火先进集体”。2018年6月初，武警通辽市森林支队增援内蒙古大兴安岭重点国有林管理局汗马自然保护区的雷击森林火灾，部队共计清理烟点184处，处理站杆60余根，20.2公里的火线上，纵深30米内达到“三无”，为保卫国家森林资源再次立下了赫赫战功。

文/记者 沈慧莲 图/通讯员 伍笑印